许诺

[无CP]【电影向】蛇母诡宴

谨以此文感谢三叔创造了这个世界。。
所有资料来自三叔微信以及微博，我只是一个串珠人。。
食用愉快，笑不出来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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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，一个能写出不一样故事的机会。主编给我推荐了一个人，他说那个人那里有我想要的故事。
我是在一个仓库里见到那个人，主编事先提醒过我他是做什么的，我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可能会看到满仓库的棺材或者是死人骨头，但事实上，那里最多的东西是西洋式的钟表，我粗略环顾了一圈，少说也有上千个。
我有些难以置信，这和我想象中的差别太大了。那个男人沉默地站在一边，对我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。
“关先生，你好。”我开口道。
他点了点头，示意我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。
“你想知道什么？”
他一坐下就直入主题让我有些意外，我原本以为需要先寒暄一会。但不得不承认，故事马上就要开始了，这让我有些兴奋。
“我听说你认识一个人，他在尼泊尔生活了很长时间，你和他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。你现在想找人把这些写下来。”
他点头，我继续说道：“我希望你能选我写这个故事。”
我拿出笔记本，按捺着内心的激动，试图表现得更冷静些，让自己的话显得更有说服力：“关先生，我觉得我写的很好，我只是需要一个机会，我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
他点了一根烟，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，似乎是在考虑应该怎么开始描述，最后，他问我：“你知道什么是九门吗？”
我松了一口气，暗自庆幸来之前查询了相关的一些资料，虽然能找到的信息实在太零星了。
点了点头，我说道：“我查过一些资料，九门是一个帮派。”
“九门不是一个帮派。”他说道。
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是九个帮派。”他突然神秘地一笑。
“九个？”
他点了点头：“九门分上中下三门，上三门为贵，平三门为贼，下三门为商。”
“九个势力很难写，需要很长的篇幅才能交代清楚，咱们能不能减少几个势力？”
他摇了摇头，拒绝了我的提议。
我有些失望。越庞大的世界观就需要越多的时间去推敲细节，我急需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，但如果这个机会需要经过很长的时间后才能用到，那就没什么意义了。可另一方面，我也能感觉到，他是一个执拗的人，这样的人在某些问题上有着别人难以劝说的固执，这一点，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也有所体现。
我放弃说服他，绕过了这个问题，问道：“那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正式进入这一行的呢？”
他再次摇了摇头，我马上意识到我可能问错了问题。他突然说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忽然想起来我有些事情还没有完成，我们能不能改个时间聊这些事情？”
我有种被戏弄的恼怒感，这种感觉就像你饥饿难耐的时候正好得到了一桌子佳肴，却在准备开动时被别人硬生生端走了。
我非常需要这次的机会，而且我刚才分明可以感觉到他有诉说的愿望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不想说了，但我知道，这种宣泄的欲望一时之间是很难立刻压制住的。
“你只需要给我讲个故事。”我尝试着去说服他：“不需要是真实的，我只是需要一个理由，让我和主编可以交差，可以么？”
“我可能只是瞎编一个故事。”他问道：“没有关系么？”
“所有的故事都是从真实中取材的。”我说道：“你说吧，我相信，你的故事一定和其他人的，很不一样。”
他又沉默了一会，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道：“我出生在一个盗墓世家，从小我就感觉到周边环境的不自然，我总是想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，试图找到这个世界的破绽。在这个故事里，到底是应该由我来讲诉他还是由他来讲诉我，这是我一直都没能弄明白的事情。”
“你讲他，他讲你……”我拿着笔飞快地把尽可能多的信息记录下来，但他的开头就让我觉得很迷惑。可是很显然，他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停下来解答我的疑惑。
“我经历的一切，都应该是由那一天开始的……”

故事很精彩，在他的描述下，我似乎真的能看见巍峨的雪山，神秘的墓穴，以及故事中人难以逃脱的宿命。
前面说过了，他是一个执拗的人，因此，他某些时候会中断讲了一半的情节，来跟我强调其中某些一定要表现出来的东西。
“你是说，希望在这个人的幻觉里表现出他害怕的一面？”
他点了点头，我有些不理解。按照他的描述，这个叫潘子的人应该很是勇猛，我实在难以想象他在幻觉中被吓得屁滚尿流。
“这样不太好吧？”我试图用我的专业角度让他打消这个念头，“按照你的说法，他在这里应该拿着冲锋枪迎难而上才对，这样比较符合人物性格。他跟你说过他看到的幻觉吗？”
“我没问过他。”
“我还是建议不要这么做，他应该也是你朋友吧？如果我发现我朋友把我写得这么孬，我可能会忍不住冲过去找他，把他打一顿。”
不知道我哪句话出了问题，我一说完他就笑了起来，说实话，我被他笑得有些尴尬。过了一会，他才慢慢止住笑，很是期待地问我：“如果他看到了，会冲过来揍我一顿？”
我硬着头皮回答：“如果是我的话，应该会。”
“挺好的。”他靠坐在椅背上，伸展开四肢，表情有些惬意，似乎是这个假设让他觉得挺开心的。
“就这么写吧。”
“关先生，这……”
他打断了我：“我只是请你来帮我记录故事的。”
我皱了皱眉，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。他对我的识相很满意，继续往下讲他的故事。
故事里有一把箫，他靠着这把箫控制了大量的尸蟞，救了所有人一命。他说这话的时候，起身拿过他背后桌子上的锦盒，说道：“喏，就是这把。”
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箫仔细看了看，我对古董这一行实在是一知半解，但也能感觉到这把箫的成色很不错。
“所有人吹的时候都能有那样的效果吗？”我问道。
“你想试试吗？”
说实话，我心里是挺想尝试的，但又有些害怕。
他大概是看出我的犹豫不决，笑了一声，说道：“别碰太久了，这东西有点邪门，容易蛊惑人心。”
我吓了一跳，赶紧把箫递回给他，他接过后在手上把玩了一会，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的时候突然开口道：“要不要我给你来一段？”
我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，脑子里闪过的都是尸蟞横行的画面。他似乎有些失望，嘟囔了一句：“其实我吹得还挺好听的。”

他的故事很长，我无意间看到窗外才发现天色早就暗了下来。我抓紧时间，和他讨论一下我有疑问的地方。
“我想把这个闷油瓶的形象塑造得更神秘些。现在的人都喜欢有一个天神般的人在自己身边，我觉得，他可能要更加……”我斟酌了一下措辞，“更加不苟言笑一些。你说的这个时候，我觉得他不笑会更好。”
他的故事里有太多违和的地方，虽然他说过很可能是给我瞎编的故事，但我还是希望能有更多的真实部分。只有真实的故事，才能从根本上打动人心。
“他只是一个人，他当时就是笑着的。”
“我知道他是人，但从小说的角度出发，我们可以让他无限地接近神。我们……”
“够了！”他突然暴躁起来，吓了我一跳。“我说了他在笑！他也不需要是什么神！”
“关先生，请您冷静一下。”
他长出了一口气，捏了捏眉心，“这个问题就这样吧。”
我担心他情绪又失控，赶紧转移了话题，问道：“那其他人呢？后来怎么样了？例如那个带着钥匙先离开了的胖子。”
“他啊。”我庆幸自己找对了话题，他笑了笑，说：“听起他后来喜欢上了一个叫云彩的姑娘，老牛吃嫩草，前些年还生了个大胖小子。”
他说着站了起来，开始给他的西洋钟上发条。很快，滴滴答答的声音就充满了整个仓库。
我又看了看笔记本上的资料，还是没忍住问他：“关先生，这个故事，跟你和主编说的那个好像不太一样。”
他上发条的手顿了一下，回头看了我一眼，说道：“我应该提醒你主编派个好奇心小的过来。”
我被他说得一怔，开始担心他后悔告诉我这个故事。他这样的人，如果开口不让我再写这个故事，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肯定就泡汤了。
“对不起，我并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他并没有理会我，继续给他的钟表上发条，直到四周的声音越来越大，就像是豆大的雨点打到雨棚上，满世界都是声音。
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看他上完发条坐了回来，就像是在等最后审判的罪人。
“你说的那个故事，是我做的一个噩梦。”
“噩梦？”
他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沉默了下来，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，他又突然开口道：“在那个梦里，我们第一次的冒险是在七星鲁王宫，后来，阿宁死了，潘子死了，大奎死了，云彩也死了，三叔和小哥失踪了，我正准备去找他们。”
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，我有很强烈的预感，他的这个所谓噩梦，可能才是真实发生的故事，但是这一刻，我突然不忍心叫醒他。

后来，他好像真的就在这么嘈杂的滴答声中睡着了，虽然我觉得正常人应该都没办法在这样的环境下睡过去。
他的伙计突然出现提醒我该离开了。走到门口的时候，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。
“你可以给我一个邮箱吗？等故事写出来以后，我会第一时间发给你们的。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我们再讨论。”
“不用了，”那个伙计说：“老板既然交代让你写，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别可是了，我们应该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。”

怎么可能呢？
我当时不太相信他说的话。
可等到故事写完了，我兴冲冲地跑回去找他们，才发现那个仓库已经没了钟表的痕迹，似乎我当时听到的滴答声，都只是一场梦。